2007年12月3日 星期一

郭譽孚前輩來信

亮兄與所有樂青的朋友們: 參加了兩次您們的活動,真是深深感動──無力的我,被催動地寫下了自己的感言── 正巧讀到您們的財力狀況表,慚愧的我,只能敬覆您們以我這些無力的文字,雖然那只是無用的回報。 最後,敬感謝您們?我們時代的付出,希望在未來的時代裡,我能也有機會能為您們盡力。 郭譽孚敬白 下附拙文,請哂納。

禮敬樂生療養院──
致所有被自身時代侮辱與被損害的人們 已長久被侮辱與損害的人們,振作起來!

上週受邀到樂生參加座談會,匆匆去來,但我已被某種氛圍所驚動。一週之後,我又去了,由台北南區到新莊還真遠而陌生,但這是我主動搭車前往,因為我似乎感受到我們整個時代惡劣氛圍的某種希望,掙扎地散發著生命的光芒 ──它對我有一種召喚;我報名參加了當天田野工作者黃女士與盲詩人莫那能先生在此對於近二十年來社會運動的回顧之講演,不然,無能力的我怎好去增加它的負載呢── 這是一次很好的講演,講者生動地帶著我們省思近三十年來島嶼歷史的發展與轉折,由當初人們的夢想如何轉到我們這個晦暗、沒有出路的年代,在莫先生那沉痛卻堅定望向未來的歌詩裡,大家一起省思。黃女士的深刻回顧則激動著我們這些年來不斷被政局亂象所侮辱與被損害的心靈。

然而,過去易於激動的我,那天卻沒有過份地激動──應該感謝樂青的馨文,在講演前,帶我參觀了院區的種種吧。尤其,在院區那佛堂,相對於其他日據中更古老的,多是近百年美麗混血的格局或檜木的高貴材質、它只有四十年的歷史吧,但它卻是院民能夠作主之後,自行設計的真正心靈寄託的建物;那高挑的屋頂,弧形向外、容包一切般伸出的佛壇,與已出現裂紋但卻似能承載所有重壓的磐石般的地板,如石雕般地烏亮冰涼,以及它簡樸的施設,寧靜而深沉地吸引著沒有宗教信仰的我──我不由得感受到當年這群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們,在稍能自主省思之後,是怎樣地沉穩地面對著他們那下探無底、如惡藪深淵的不測命運── 是這樣的原因吧,在那天讓人激動的講演裡,它卸卻了我的若干承載,但卻也給與我由衷的深深震動──

長久以來,樂生院民們固然是由於明顯可怕的病痛,落入了它們當年不測的命運;而我們今天整個台灣居民是否也正面臨著我們共同不測的命運?他們是被殖民統治者以好聽的「照顧」之名驅趕,痛苦地永別自己親愛的家園;我們則被貪腐的民主總統的「入聯」式的尊嚴催動,似乎不能不逐漸放棄現實的世界── 雖然我們是如此地不相像呵──他們的病痛殘疾,往往導致不良於行;但是我們的健康壯碩,顯然絕不應該受人擺佈;他們只是社會裡不幸的極少數,我們卻似乎絕非那樣的少數!他們缺乏種種知識,所以無力捍衛自己;我們人才濟濟,不乏各方面的拔尖人物,然而,為何我們的命運卻竟像如此地趨同── 呵,這麼多年來,是否,其實我們也早已是一群習於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們!一群沒病沒痛,沒有殘疾的受害者──我忽然警覺──

其實,最該被我們拯救的,首先應該就是我們自己,不是嗎,起來啊,健康壯碩,不應該受人擺佈的、不願意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我們!起來啊,讓我們以拯救樂生院作為我們自救、自證能力的開始!起來啊,讓我們以扶持弱勢者作為我們共同邁向理想新生活的起步── 我們樂見中正紀念堂被指定為國家級的政治性古蹟,我們要求樂生療養院更應該被指定為國家級的歷史文化性的古蹟,讓我們共同要求指定樂生療養院為國家級古蹟,作為我們告別當前這個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時代之第一個真實的標記── 讓拒絕繼續成為被侮辱與被損害者的我們,與深深啟示我們的樂生院民前輩們,共同奮鬥吧,讓我們一起來把我們的恥辱洗雪,權益爭回;我們將共同迎接一個真正屬於我們,人人能擁有社會人權、經濟人權和政治人權,民主自由的新時代之到來!

沒有留言: